【楼诚AU】出鞘
黑道AU。ABO,双A向,一发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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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色更深了一点。
今晚无风也无月,天气有些闷,像是有一根无形的线被慢慢扯紧,勒住了夜的咽喉。
鸣虫渐渐没了声息。
四下皆寂。
暗巷里传来一点动静,像是什么东西被人一不小心踢翻在地。几分钟后,巷口里走出来一个青年,高挑修长,西装笔挺,领口打着漂亮的温莎结,衣服熨得平整,边角处一点深痕。
路旁昏暗的灯光散落下来,在青年清俊的脸上打下一道阴影。
他漫不经心地把手套脱下来塞进口袋,又从另一边摸出手机,指尖一滑,随手拨通了一个号码。
“东胡路,从西往南第一个巷子。”
线路那端有人回了句什么,他一笑,眉眼肆意,锋锐得像一把上膛了的枪。
“来不来随你。我还有事。”
不等对面的回复,青年直接挂断了电话,哼着歌把手机的电池板卸下来,取出内卡折断,看也不看地往后一丢。路过一个垃圾箱,他想了想,又把手机也整个儿扔进去了。
“杨当家,考虑好了吗?”
鼻梁上架着细边眼镜的男人彬彬有礼地微笑,头发向后梳起,露出光洁的额头。他双手交抵,指尖顶着下颚,标准的精英学者打扮,乍见之下一点威胁性都没有。
当然,这个谈判室里,没有一个人会这么想。
“明、明大少……”被点名的杨当家不停地用手帕抹着额头上的汗,干巴巴道:“这个……生意不好做啊……”
明楼一挑眉:“哦?”
杨当家哆嗦了一下嘴唇,赔着笑,说:“您看……大家都是同行……能不能、能不能通融一下……”
“同行。”明楼念了念这两个字,唇角慢慢牵起一刃锋锐,“这您可说错了,明家是正经的生意人,哪里会有像杨家这样贩毒走私的同行?”
Alpha的信息素一放即收。
强烈的攻击性一瞬间袭击了谈判室里的所有人,且不说bate,稍弱一些的alpha都忍不住捂着后颈的腺体,痛苦地弯下腰去。
至于Omega?这里没有Omega。就算不释放信息素,明大少天然的气场威慑,也足以让生理条件弱势的Omega觉得呼吸困难。
——道上人猜测,这大抵就是明楼活了快三十年依然还是单身的原因。
“明某继承家业的时候就同众位言明了,生意人之间互帮互助都是常事。咱们几家是世交,进谁家的货不是进?赚钱的时候还能帮衬故人,有何不可?”明楼慢条斯理,一字一句说得清晰,“明家旗下的场子,什么货都来者不拒,唯独一项不许——毒品。”
“当然,明家无意抢条子的活计,您几位在外边怎么胡闹,明某都不会过问。但是……”他笑一笑,神情和缓,眼神凌厉,“谁敢把这个东西带进明家的地盘,就别怪明某不客气了!”
杨当家缓了好一会才缓过劲来,听得明楼如此言语,心头十分不是滋味,不自觉也强硬起来:“明楼!你以为你们明家的底子有多干净?大家都是干这个起家的,当了婊子还……”
明楼眼色微深。
“砰!砰!”
一枪打在杨当家脚边,一枪从他耳际掠过,削掉了他几根头发。
杨当家被吓得仰面一倒,脊背重重撞在木制椅背上带起剧烈的疼痛,话自然是说不下去了。他惊魂未定,只觉得鬓角火辣辣一片,一抹耳朵,手心一片湿润。
却不是血,只是被吓出的汗罢了。
室内的保镖纷纷拔枪挡在雇主面前,厉喝道:“什么人!”
一声轻笑。
门外慢悠悠走进来一个青年,一手插在兜里,说不出的潇洒恣肆。他屈起手指,勾着还冒白烟的枪管上下晃荡,对面前一排枪口熟视无睹,一路走到主位边上站定,微微躬身:“先生。”
站得最近的保镖疑惑地皱了皱眉,使劲吸了一口气,总觉得自己闻到了一缕淡淡的、完全不属于alpha的香气。
明楼笑起来:“完事了?”
青年舔了舔嘴唇,眼风一掠,隐有傲气:“我办事,先生还不放心?”
交错间,一个物什顺着他的指尖滑进明楼的手心。
他半弯着腰,嘴唇有意无意,正正抵在明楼的耳侧,呼出的气息在颈侧带起一片长久不去的灼热,像是野火落进草堆,一瞬成燎原之势。
他的先生忽然抬手,捉住了他的领结。
明楼把青年往下拉了拉。
“恩?”
青年不解,但还是顺着他的力道更低下了一点身形。
粗糙的指腹搭在他的颈上摩挲,由快及慢,又由慢及快,不时擦过他上下滚动的喉结。力道忽轻忽重,带来莫名的麻痒。
青年下意识加快了吞咽的频率。
明楼笑了。
“做得不错。”他声音微哑,后一句说得意味深长,“回去给你奖励。”
青年低低笑:“好,我等着。”
他们在这里说了好一会话,杨当家才定了定神,这下子怒声道:“明楼,你什么意思!”
明楼遗憾地松开手,任由青年直起腰站到身后,勉强施舍给了杨当家一个眼神:“您觉得我是什么意思?”
对方咬牙:“好、好,现在连你们明家养的一条狗,都敢对着我们这些叔伯辈狂吠了吗!”
青年不屑地冷笑了一声。
明楼彻底冷了脸色:“既然杨当家听不懂人话,那咱们也不必谈了。”他站起来,支着谈判桌,镜片后眼神森凉:“希望下次见面,您已经学会管好自己的嘴了。”
“当然,会不会有下次见面……谁知道呢?”
“阿诚,我们走。”
“是,先生。”
“这个明楼!”
杨当家狠狠地将桌子一锤,咬着牙说:“小兔崽子,不给他个教训,他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!”
周围人面面相觑:“您打算怎么做?在明家的地盘上动明楼,这可不是件容易做到的事。再说,明楼本人也是个十分强悍的alpha,寻常人根本不会是他的对手。”
“不动他。”杨当家阴森森地笑,“想要对付这位明家大少爷,最简单的做法不是折磨他,而是折磨他在乎的人。”
“明家大小姐好像最近并不在国内。”
“他们家小少爷呢?”
“明三少?嘿,连他哥都找不到他,指不定跑哪个风月场鬼混去了。”
“那怎么办,明家还有谁来着?”
一群人七嘴八舌出主意,杨当家听得心烦:“停停停,想那么远做什么。要人选,方才不就有一个吗?”
“您说明诚?”有人咋舌,“就他那身手,谁打得过?”
“先前打不过,那是因为没用对方法。”杨当家眯着眼睛笑了,“咱们是干什么起家的?谁说要去和他正面对上了?”
“您的意思是……下药?”旁人吃了一惊,下一刻眼神微亮,“您老最近门路很广啊!到底是弄到什么药,连明诚这样的alpha都能放倒?给弟兄们匀一点吧。”
“去去去。”杨当家不耐烦地推开他,“谁说明诚是alpha了?先前他进门的时候你们没闻到吗,一股子香味!”
离得太远,当时还真没什么人闻到,众人纷纷摇头。杨当家哼了一声,不怀好意道:“我现在倒是明白了,一个捡回来的孩子,缘何能得到明楼这般看重——呵,明大少爷,原来也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alpha。”
在场数人全都听明白了,心照不宣地笑起来。
明诚陷进柔软的车后座里。
明楼揪着他的领带,将他拉近,凶狠而深入地吻他。
另一只手顺着松开的领口滑进去,一路摸到后颈处的腺体,轻轻一按。
明诚骤然睁眼。
情动之下,alpha的本能再也按捺不了,随着这一按,清冽的信息素在密闭的车厢里蔓延开来,像是西伯利亚千重深雪,雪中有簌簌松香。
他本能地为自己竖起了森然城墙,无形的戈矛铿然交错,下意识抵御着来自同类的入侵和占有。
明楼一瞬间感觉到了他的反抗与推拒。
年长的alpha托住他的后颈,更用力地吻住他,同时也释放了自己的信息素。
明诚眼前一花。
他看见硝烟与血火在头顶交织出盛大的华景,山川颠倒,地裂天崩,一切归入虚无,唯有眼前之人才是最后的存在与真实。他抱着他,肩膀撑起整个世界,从此就成了他的世界。
绝望的欢情,血色的浪漫。
没有人能抵挡这样的明楼。
明诚更加不能。
他张开手臂,任由瞳孔里流转过彩虹般绚烂的色泽,无声宣告了战役的结局。
就此溃不成军。
电话打进来的时候,明楼刚刚发动好车子。
他偏过头,看见明诚裹着自己的外套窝在副驾驶座上,懒洋洋地伸手在衣兜里摸了半天。铃声停了又响,青年仍旧什么也没摸出来。
明楼叹了口气,无奈道:“你就不能换一边口袋摸吗?”
明诚拖长了鼻音应了一声,这一次总算把手机拎了出来,接通后放在耳边。
“大哥!你管管阿诚哥啊!”
小少爷的声音穿透力极强,语气里的悲愤几乎要化作实体。
明诚把手机拿远了一点,打了个哈欠,慢悠悠问:“你说什么?我没听清。”
线路那端安静了三秒。
“嘟——”
明诚说:“他挂断了。”
明楼一打方向盘,笑道:“你怎么支使他了?”
明诚若无其事道:“让他去处理一个Omega——那味道太香了,我不喜欢。”
明楼瞥过来一眼,哼笑道:“是挺香的。先前你一进来,门边那几个人眼睛都直了。”
青年舔了舔唇:“他们该不会以为我是Omega吧。”他赤着足,伸过去蹭了蹭明楼的小腿,饶有兴致:“啧,我几乎都能想象出他们后来是怎么揣度我们的关系了。”
“别闹。”明楼警告地瞪他,又说:“其实除了性别,他们猜的也八九不离十。”
明诚说他:“不正经。”
明楼意味深长地挑眉:“我正不正经,你不是早就清楚了吗?”
明诚耳尖红了红,闷闷地转开话题:“东西你收好了。”
明楼一手握着方向盘,一手从怀里掏出先前明诚交给他的那个U盘,在指尖里把玩了一会,笑容有点冷:“杨家……哼。”
“这里边的资料足够把他们送进局子了。”明诚道,“不过还是不能放松警惕,谁知道紧要关头那群人会不会反咬我们一口。”
“我心里有数。”明楼微微一笑,轻声道:“放心,他们一个都跑不掉。”
明台蹲在一边,盯着这个被打昏在暗巷深处的Omega发呆。
该怎么把人不着痕迹地原样送回去呢?
被捏住了经济命脉的明小少爷今天也很苦恼。
【完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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